深深的无力溢满膛，他好恨……恨这个有权有势才能活得像人的社会，恨雪荷泽天真烂漫的一往深，恨死无能为力无权无势着肮脏钱交易的自己。

果然他们的都是又肤浅又廉价……钱云笙木然地想……

原文中雪荷泽选择私奔，固然有她的理。事实上雪荷泽与钱云笙若是想要在一起，除了私奔别无他法。顾明月可以选择留在上海，先与雪家断绝关系再登报告知世人与唐英韶解除婚约，但那之后她与钱云笙该如何生活，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却生活在两家的势力范围，承受着世人异样的光以及来自各方的压力，雪家唐家以及唐英韶会善罢甘休么……动去北平，投奔雪荷泽的小姨与读书时的好友，才是目前暂时最明智的选择。

“若是我脸花嗓哑，你还会上我吗？

青筋迸，紧握到指尖泛白的拳缓缓松开，钱云笙像是一瞬间了气的球，趴趴地躺在地上，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。

钱云笙，我你，明明是早就知的事，但听她亲说来，这几个字如带着排山倒海般气势的千金重锤，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。

雪荷泽的小姨石小曼是近代最早几批自费国留学的女学生之一。她国学习的原因很特别，在愤怒于父母把嫁给鲁文盲的军痞，又为自己将来婚姻而担忧不安的况，她了惊世骇俗的行径——偷偷地从家里拿了一大笔钱，跑到教会拜托相熟的神父帮助自己去了国——她的行为直接导致了家里宣布与她断绝关系，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。石小曼在国待了四年，回国后边多了一位大她近十岁的洋人富商丈夫。洋

云笙便重重地摔在地上，而看似小柔弱的千金大小则气势汹汹地双叉开骑在了他上。

“我对你一见钟……你的外貌确实起了决定作用。”顾明月没有去否认这个事实，语言未有丝毫辩解之意。“若你一开始就脸被划花嗓嘶哑，我不知还能不能上你，或许一辈也不可能注意到你……但是，我既然已经上你了，那么就算你以后脸花嗓哑，甚至……”她说不去后面的话，里面的假设太过不吉，“我仍然会你。”

钱云笙听着顾明月低婉绵的轻诉，表似悲似喜，无声地咬住唇闭上了睛。

“你混！明明知我心仪的人是你！想嫁的人只有你！云笙……云笙，你是喜我的，对吗？你嘛要说如此伤人的话……在那么温柔地……之后……钱云笙！我……你啊……”

“我们私奔吧，天涯海角我都不怕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。”像是所有的勇气都凝聚在了这一句话，女人紧绷的松了来，坐在钱云笙上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复。

“……不会。”

这样的姿势太过不雅，可当两人都无心去顾及，钱云笙被顾明月突然霸气外的举动给惊住了，竟是毫不反抗地任由她摆布。平时雪荷泽虽然有些憨跋扈，标榜自己为新时代女，但面对他时仍旧带着几分女的羞涩，何时过如此大胆豪放的行为。

钱云笙呆呆地把眸光投向顾明月的脸，推倒男人再压上去的女，面容怒气中带着哀婉，了萦绕着绝望气息的柔弱之态。